返回首页 第122期第四版

锁园记忆

      深秋。我们迎着秋风走进琐园。

      村道边一棵棵迎风而立的柚子树首先映入眼帘,苍翠的叶子衬托着满枝满丫的柚子,在叶落满地的季节,把秋风瑟瑟改写成砾果累累丰收在望的喜庆乐章。

      430年前,汉代名士严子陵61世孙严守仁从金华孝顺镇严店析居于此,十八座雕梁画栋的大明厅,见证了琐园人几百年的悲喜春秋。“地处龙背”“七星赶月”等地理布局星象说,又给村庄平添了几份神秘。

      我们穿过村口明亮的大明堂,走上一条细细碎碎的石子路。严氏宗祠、务本堂、怀德堂等十余座厅堂,淬取了三四百年的光阴,如一个个神态安祥的老者,默默注视着我们这群陌生的打扰者。

      沿着幽深而又寂寥的小巷,我们仿佛潜入一段旧时光阴。不经意间,会与步履匆匆的长衫男子撞个满怀。小巷深处,出现了一群头梳小辫的玩童,他们追逐嬉闹,毫无杂质的童音在上空萦绕,此时,他们温婉贤淑的母亲正在家里淘米煮饭,他们朴实憨厚的父亲正在家里摆弄农具,炊烟袅袅,岁月静好。猛一抬头,所有的声像都已消散,静寂中只有风在奔走,只有青苔,黑瓦,石子路和斑驳的老墙,静静地守在那,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繁华和岁月的寒凉。

     一位老奶奶坐在祠堂里编织草鞋,她的笑容平和温暖,她旁边还放着一个编织草鞋的架子,只要你有兴趣坐上去试一试,她就会热情地手把手教你,哪怕你只是为了拍照作一下秀,她也教得很认真。因为时间匆忙,我忘了问老奶奶编这么多草鞋是为了生计么,抑或是打发时间?只是,有一点可以确定,能拥有如此笑容的人,必定是经过岁月的淘洗,把尘事的一切都看轻看淡的人。

      磨豆腐,做年糕,烧中饭,热心的村民们忙里忙外,拿出自已最招牌最好吃的东西招待我们,好像我们不是好奇的探访者,而是他们远行归来的姐妹兄弟。秋寒早已被这份真情捂暖。坐在古老的厅堂里,喝着热腾腾的豆浆,吃着甜滋滋的红糖年糕,看着光阴又一寸一寸躲进斑驳的老墙,躲进雕梁画栋里。

      望着厅堂里的木雕石刻,翘檐槛窗,我在想,先人创造了历史,我们不也正慢慢地变成先人吗?生命就是永无止境地奔跑,只是不管时光如何流转,有一样东西必定会在人类生生不息的繁衍中得以传承与发扬,那就是爱。

      琐园,是因村落酷似一把锁,村中又有许多菜园而得名。锁,是心门之锁,爱之锁。我们从爬满青苔的石子路回到光滑平整的水泥路,脚步在琐园的旧时岁月与现代文明之间轮换。“村民微笑墙”,“村民家训栏”,“村干部优秀事迹馆”,我看见琐园村人正用实际行动,把这把爱之锁一代一代接力传递。

      回来的路上,耳畔响起琐园村现代著名儿童文学家鲁兵写得儿歌:“马儿不吃草,马儿满地跑,跑过三座山,跑过八座桥,跑到哪里啦?还在屋檐下。”

      作家给木马赋予灵性,正如一代代的琐园人,不管岁月如何更替,不管世事如何变迁,琐园永远是他们最依恋的家园。豆浆,年糕,草鞋,厅堂,老墙,家训等等,这些都将与时光一起,在我生命里留下痕迹。

      琐园,我来过。

 

 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(孙  珊)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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